地獄終於回應了！

如果這事不是出現在這種情況下，貝塔會很驚喜。

她同時盯著所有人的幻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實，這些研究員們內心深處最怕的大多都是有自己被綁上試驗臺。

貝塔在幻境裏有幸看到這些人都對抓到的“實驗品”做過什麽。

面無表情的看著實驗臺上大喊大叫的研究員，就這麽盯著他們一遍又一遍的被弄死、活過來、再被弄死不斷重覆這個過程，突然有點索然無味。

她最後看了一眼，讓他們按照自身的罪孽，不斷經歷害死過的實驗體的死亡過程，等償還過後靈魂被自動送入地獄。

也算是她給地獄那邊的回禮。

看她這個地獄公務員多勤快，新上任就做了這麽一單。

卷走實驗室的所有資料，翻出來一瓶剩下大半的番茄醬，在攝像頭正下方的地面上和墻上囂張的寫下兩行大字

停止實驗，審判參與者。

最後一次機會！

番茄汁粘稠的紅色在昏暗的燈光下竟真的有種血一樣的詭異感，短短一句話的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如果這幫人冥頑不靈，那貝塔也沒有再提醒他們別作死的興趣。

哥倫比亞大學，女生宿舍

一片黑暗中，床上的人呼吸變得雜亂，裹成一團的黃色碎花被子裏冒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幾秒鐘後，被子猛然被掀開。

貝塔坐起來，眨眨眼讓自己徹底清醒，緊接著註意到自己手裏握著的東西。

是實驗基地的所有資料。

打個呵欠，她慢吞吞的挪到椅子上，攤開疊在一起足有大辭典厚的文件夾，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鐘表，淩晨三點。

剩下的時間可以慢慢來看這些家夥們都做過什麽樣的荒唐事。

……

貝塔悠閑看資料的時候另一邊已經要炸了。

羅斯將軍絲絲盯著電腦上回放的監控，起初是一片安靜，直到一只看不清面容的惡魔慢吞吞的從實驗室裏走出來，她看起來閑庭信步，翻出研究員剩下大半的番茄醬瓶子，對著監控的方向大刺刺的豎起兩根中指，然後用番茄醬在地上寫下兩行話。

羅斯將軍面容扭曲，氣的不輕。

“廢物！”

“研究了那麽長時間的天使，結果連隨便一只惡魔都對付不了？！”

年紀不小的羅斯將軍那張本就不好看的臉因為憤怒而顯得格外猙獰。

在場的其他人全部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那個研究基地所有接觸核心實驗的研究員無一存活，剩下活下來的都是外圍對真相所知甚少或者還沒來得及造多少孽的低級研究員。

所以在擁有查看主實驗室監控回放的研究員全部死絕的情況下，想知道當時主實驗室發生了什麽，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破解。

“天亮之前必須弄明白那只惡魔是怎麽找到的那座基地！”

羅斯的話音剛落，寂靜的夜空突然平地一聲驚雷在耳邊炸開，明明是萬裏無雲的好天氣，瞬間變得陰沈沈壓的人喘不過氣。

有坐在電腦前膽小的工作人員被嚇的腿軟，引起這一切的當事人羅斯將軍一點都沒有自覺。

他甚至還在說話

“不管她是什麽東西，既然天使都能被我們抓住，即便是上帝來了都沒有用！”

雷聲更響了，行動組的特工甚至已經開始思考從背後偷偷打暈將軍的可行性。

“怕什麽？打雷而已。”不過是嚇人的小把戲。

誰知道為什麽我t就是睡了一覺而已，結果醒過來就發現有好幾個孩子被折磨到精神消散？

上帝在狂怒的邊緣。

電腦前黑客破解監控的手微微顫抖。

有人忍不住顫聲問“那那那實驗還要繼續進行嗎？”

“當然，恐嚇信而已，我接到的還少嗎？”羅斯冷笑。

就是這麽自信。

謎一樣的男人——羅斯將軍。

上帝是真的被氣的不輕，聽到羅斯的回答，完全忘了動作，就連警告的雷聲都暫停了一瞬。

遠在洛杉磯某個酒吧的老人突然像犯病似的一抖，上一刻還在笑，結果下一刻臉色突然鐵青，這種反常的反應讓周圍的人多看了他幾眼，同樣神力的洩漏引起無聊到來人間開酒吧的地獄之王的註意。

在舞池裏放縱的路西法推開身邊的女人們，臉色刷的一下子黑下來，準確的在角落裏找到那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人。

“父親？”

他揚起一抹標準假笑“您到我的酒吧怎麽不過來

找我呢？我一定好好招待您。”

特意重讀“好好招待”，聽上去格外意味深長。

但是上帝沒有立刻說話，他的神力始終在往一個方向傾瀉，直到做了兩三個深呼吸，他才克制住懲罰的念頭。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真的，他現在看路西法格外順眼。

“路西，我只是不想麻煩你。”他用少見的溫和的語氣說話，並非從前那種話不容拒絕卻讓人厭惡的獨斷。

路西法表情完完全全僵在臉上。

秒殺！

上帝完全不知道自己難得的溫和對路西法造成的暴擊。

他不大喜歡現在這種混亂又糜爛的場合，但據說x酒吧在洛杉磯風評相當不錯，證明路西在人間幹的很好。

鑒於這一點，他決定原諒自己這個不聽話的兒子私自翹班的事，反正他自己也時常翹班來人間。

“麻煩我？現在怕麻煩我了？你把我丟進地獄的時候怎麽不怕麻煩我？！”路西法看起來隨時都能撲上來掐住老頭子的脖子，然後來個現場版的父子大戰。

“……”確實理虧的上帝決定終止這個話題。

他承認自己當年的行為不那麽正確，但那時那種情況，必須要派出一位天使接管地獄，路西法是最好的選擇。

壞事就壞事在他當時十分專斷，沒有提前跟路西法商量或者解釋清楚。

他嘆氣，父子之間陷入沈默。

如果蝙蝠家的任何一個在這裏，應該立刻就能認得出這種詭異的氣氛也經常出現在蝙蝠俠和他的孩子們間。

“行了，說說你為什麽到這來吧。”

還是路西法厭煩了這種詭異到極點又尷尬的沈默，率先松口。

上帝幹巴巴道“為了你最新的那個妹妹。”

“妹妹？那個混血？別告訴我你一覺睡傻了，連她的靈魂是個人類都看不出來。”

路西法一臉嫌棄的瞅瞅乍一看上去沒有半點特殊之處的老頭，在把他趕出去自己找地方住，和讓他留下跟自己住在一起，這二者之間來回搖擺不定。

“但她也確實是你妹妹。她的靈魂在死亡之後進入天堂，誤打誤撞到我面前。”

“所以你就認了個女兒？”路西法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上帝試圖辯解，“誰

讓你們幾個兄弟不是叛逆就是死心眼，我只是想感受一下作為一個普通父親的感覺，她的出現彌補了這一點，所以是的，我認了個女兒，幹女兒。”

他的說話聲越來越小，因為路西法看上去隨時都能從隨便哪裏掏出木倉，然後對著腦門給他一下。

路西法快要氣炸了。

他折騰了這麽久，幾千年的時間不斷懷疑自我，懷疑自己是否被父親拋棄，結果現在告訴他一直都是他方法用錯了，老頭子只是想感受一下當個普通父親的感覺？

開什麽玩笑？！

你對自己教育水平有多失敗自己心裏沒點ac數，還怪我們死心眼和叛逆？！

“所以她就是你改變的原因？”路西法強行拉回理智，但誰都能看到他拿著酒杯的手還是被氣的微微顫抖。

如果拋開對老頭子的憤怒，其實他對能讓上帝做出改變的小姑娘挺好奇而且有好感的。

“冷靜，路西。”

某個老頭子沒點眼力架點安撫成功讓路西法露出真·魔鬼的笑容。

“你想感受一下做普通父親是感覺是嗎？”

“住在我這裏，我會讓你感受到的。”

也許是因為愧疚，即使知道路西是想要折騰他，上帝也沒有拒絕，說實話他也沒有第二個選擇，他又沒錢住到哥倫比亞大學附近。

“但我必須先解決另一件事。”

上帝沈下臉很有威懾力，路西法知道有人真的惹他生氣了，而且方向應該就是剛剛神力發散的方向。

如果沒感受錯，那裏是紐約？

還真有人不怕死啊。

羅斯將軍的實驗基地

雷聲停下後，羅斯就像打了一場勝仗的將軍，在看完監控確定那是個偽裝成天使的惡魔後，他雄赳赳氣昂昂的命令下屬的另一個實驗基地開始繪制召喚圖文，這次的目標是惡魔，不再是天使。

他們從天使身上提取了治愈的血液，開發出幾種成效不錯的治療藥劑，唯一的問題就是數量有限。

羅斯覺得天使已經差不多研究透，趁現在這個契機換成惡魔正好。

他沒註意到外面天空的變化。

眾目睽睽之下，一道足有雷神的肩膀那麽粗的閃電劈開天幕目標明確的沖著郊區基地打下來。

那一瞬間大半個紐約都被照的

亮如白晝。

猙獰的閃電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抖三抖，其中蘊含的能量甚至足以讓整個基地灰飛煙滅，消失的徹徹底底。

“將軍！不好了，閃電！！”

已經晚了。

“轟——！”

整個紐約都晃了晃，在宿舍裏專心看資料的貝塔手一抖，跑到窗邊，只趕上那一道巨粗的閃電的尾巴。

她明晃晃的看到那道由電光構成的亮光調皮的沖她的方向像抖絲巾似的揮了揮尾巴打招呼，在感受到她的視線後揮舞的更興奮了。

要麽是自己瘋了，要麽是那道閃電瘋了。

貝塔冷靜的拉上窗簾，表情還在狀況外。

嗯，她覺得是這個世界瘋了的概率更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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